滿天風霜,賣火柴的女孩如同故事中所描述般默默在街角想念祖母。
雪下得再大,也滅不了一早就得出來的太陽,
正如誰都沒辦法改變太多關於所謂命運的那些。

而聽說天堂是溫暖的,花開滿地,蓋在軟綿綿的雲上。
只是沒有人見過,所謂的天堂;至少我認識的人裡頭沒有。
D堅持佛教說的西方極樂世界和天堂是不一樣的,
我聳了聳肩,一個你所認為完美的地方,一生嚮往的地方,
單用俗世的一個辭去形容它,天堂是再也合適不過的。

好吧,你也可以說天父或玉皇大帝或阿拉所在的地方是極樂世界,
但你也不能限制他們住在天堂或某個宮殿吧,從沒聽過人在命令神祗的。
「那個地方」叫甚麼都行,反正你知道我說的是甚麼就好。

可是我們都沒辦法確定到不到得了,
就算等了好幾年的電話,翻遍上千次的信箱,
從來就沒有個人、或著一個靈魂或根本不是人的東西,
告訴你:「嗨,我現在在天堂過得很好喔,只是沒辦法回去看你」之類的話。

如果哪天有某人有這樣的體驗,請幫他打電話掛蘇主任,雖然主任一直都很忙。

所以睡在溫暖花開的天堂,不過是一種妄想罷了吧。
可是誰不想訂做一個天堂,一個可能從來就不會存在的天堂,
一個再也沒有哀傷、沒有悲痛、沒有憤怒,永遠只有歡笑和幸福的地方。

歡迎來到殘酷的人世。
這裡沒有太多東西,但該有的都有,
無形中誰都能變得成熟、聰慧、謙虛、豐富,
然而卻從來沒有人知道,是誰畫出所有的準線。
我們都朝著一個方向去;隧道裡只有一道光,蟲子總是朝著那兒去。

想回家的時候怎麼辦呢,而且你真的知道家在哪裡嗎;
要回去一個你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的地方,難道不會感到惶恐嗎。
訂做的天堂呢,送貨員按下你的電鈴,
開門看見的,跟想像的不一樣,可它終究還是你訂做的。
付錢、簽收、跟送貨員說、掰掰。

這不矛盾吧。

你問我我這麼做有甚麼意義,
我只能說,可是我就只能這麼做,也沒辦法做別的。
一頭栽下去這麼一搞,天堂終究還是天堂,它不會是別的,
除非當初我抬頭寫了「西方極樂世界」一類的詞。

然後我只想做一個好夢。
夢裡是個下雪的天堂,賣火柴的女孩在想念她的祖母,
可是祖母永遠不會出現,雪也永遠不會停;
但卻很溫暖,花開滿地,女孩並不會哭,即便她也知道祖母再也不會出現,
她仍然是那個會想念祖母的好女孩,正如眷戀訂做的天堂的人一般。

所以晚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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